莫问农归处(十一)

精致的糕点膳食和汤粥,夏初很快准备好了,一一摆上时就让范丞丞大叹:“初儿,你这样的手艺怎不去宫里做御厨。” 

夏初腼腆一笑回道:“王爷说笑了,初儿雕虫小技,怎能和宫里的御厨相提并论。” 

范丞丞只笑了笑说:“你可不用谦虚,御厨的东西本王可都之过,可就及不上你做的东西味道好。” 

夏初微微一笑躬身对蔡徐坤和范丞丞说:“初儿告退,请二位王爷用膳。” 

蔡徐坤颔首便看了一眼在一旁的陈立农说道:“你可用过了。” 

陈立农回着:“用过了,奴家不宜多食,不能陪二位王爷用膳了,还望恕罪。” 

“小嫂嫂在自己家里何必这样拘谨,哥哥不会怪你的。”范丞丞对陈立农含笑说道,他觉得陈立农就是太过守规矩,这规矩守的太疏离。 

蔡徐坤略微颔首,陈立农浅淡一笑走过来为蔡徐坤和范丞丞二人盛粥看了眼桌上的膳食说道:“王爷可先尝尝初儿做的珍妃鱼糕和汤包,这些都是他拿手的。”将盛好的粥一一摆放在蔡徐坤和范丞丞的面前,手纤细而修长,皮肤润白如玉透,蔡徐坤稍稍瞟了一眼便对身边的另一小厮说道:“取库房中一对红珊瑚手镯来。” 

“是。”小厮恭敬应道便去了库房去取。 

范丞丞闻言含笑饮了一口粥便说:“真是清爽可口,哥哥福气真好,娶了个娇美王妃。” 

蔡徐坤夹了一小块珍妃鱼糕对他淡笑说:“你若觉得好,也可去娶一房妻妾,也就不用日日在这里眼馋我了。” 

范丞丞大笑说:“哥哥你还是不要取笑我了,我这样一介粗莽武将,谁想嫁我?” 

蔡徐坤淡笑回着:“我可闻得尚书之子黄明昊可是对于钦慕已久。” 

范丞丞讪笑忙又一个汤包放进了嘴里,连连低头尴尬不已,好不容易吃完才说:“哥哥,莫提,莫提。”那黄明昊倒也容貌清秀,可就是性子彪悍,却偏偏对他一副非君不嫁的模样,他真是惹不起躲得起啊。 

蔡徐坤嗤笑,便不再说话,每年宫中大事官员凡可带家眷入宫,那黄明昊必然会缠着他爹黄尚书一定带着他,那时只要范丞丞在,他便就死缠烂打一般的缠着范丞丞,让范丞丞烦躁不已。 

“奴才给二位王爷王妃请安。”这时屋外有小厮过来请安。 

“何事?”蔡徐坤放下手中的青花瓷镶嵌的银筷问道。 

“回王爷,娘子吩咐厨房送来一盅热汤来给王妃用下,娘子听闻王妃脾胃不好,便说多饮些热汤有好处。”门外小厮恭敬答着,手里端着的是一盅热汤。 

蔡徐坤闻言看了一眼陈立农便对那小厮说道:“端进来吧。” 

“是。”小厮恭敬进来,将热汤放好便要出去,蔡徐坤看了一眼便问道:“你不是侧妃身边的人?” 

“回王爷,奴才是厨房的人。”小厮躬身答着。 

蔡徐坤挥手说:“下去吧。” 

“是。”小厮退下。 

蔡徐坤示意陈立农坐下对他说:“既然墨雪有心,你便坐下喝些吧。“ 

陈立农微微颔首,面色无常坐了下来,夏初过来打开那热盅,大惊,面色顿时惨白,而陈立农则已经失了礼数忙夺门而出扶住了院中的一株桂树脸色泛白止不住的呕吐,盛着树干的手指用力地掐着树干。浓糖!心中一痛,果然是遭了毒手了。 

“公子。”初儿紧跟了出来,他扶住陈立农心疼唤了一声。 

陈立农猛地蹲在了地上依然做着干呕,面色甚是难看,蔡徐坤和范丞丞也连忙出来问道:“怎么回事?” 

然而夏初却闭着唇不敢说话,而陈立农则是抬起泪眼看向蔡徐坤颤着唇许久才说道:“没事!”福了福身对蔡徐坤和范丞丞。“王爷恕罪,奴家身体不舒服不能侍奉二位王爷用膳了,娘子美意,奴家暂不能消受了。”说罢便对夏初说:“初儿,你且在这里服侍二位王爷用膳,我回屋里歇一歇。” 

夏初颔首,眼里却是满满地担忧,跟着蔡徐坤和范丞丞回到了屋内,这时取手镯的小厮已经过来将东西呈给了蔡徐坤,蔡徐坤取了便递给夏初说:“这个一会儿替本王给你家主子。”

“是,多谢王爷。”夏初双手接过便屈身行礼。 

“初儿,嫂嫂何以这样,他身子不是已经好些了吗?”范丞丞想起刚刚陈立农那模样,那行泪水倒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一般。 

“回王爷,王妃身子确实是已经好多了。”夏初恭敬答着。 

“那何以还会这样?”范丞丞疑惑问着。 

夏初闻言沉默垂眼不再多说一句话,只是目光稍稍瞟了一眼蔡徐坤,又连忙垂下了头沉默不语。 

“你照实说。”蔡徐坤面无表情命令道。 

夏初闻言便跪了下去对蔡徐坤据实回道:“回王爷,这盅热汤是兔肉汤。”说罢便又是一阵缄默。 

范丞丞闻言眉头一挑又问道:“怎的?嫂嫂食不得的兔肉?” 

夏初闻言立刻摇头再看了一眼蔡徐坤越发深沉的脸道:“不是,只是这只兔子是王爷您送与王妃的那只,浓糖。” 

“什么!”范丞丞闻言惊怒一喝腾地一下站起了身,手掌一拍桌子都有些摇摇晃晃的了。 

夏初面色一白,而蔡徐坤则是看了夏初许久,然后再拉下范丞丞说:“四弟,你先坐下。” 

范丞丞眉头蹙的死死地看向蔡徐坤怒道:“哥哥……” 

“我自会处理,你不必多言。”蔡徐坤阻断了范丞丞的话,站起了身对夏初说道:“好生照顾你家主子。”然后便出了碧春轩。 

范丞丞怒气未消,尤其是在他又看到夏初被人打的红肿的脸颊的时候,他走到夏初面前对他问着:“你告诉本王,你这脸上的上是不是也是那边给打的。” 

夏初低头不语。范丞丞见了更是怒声哼了一声,这时子墨已经带着大夫来了,他对范丞丞行了礼,便开始让大夫为夏初瞧伤,而当范丞丞听到夏初胸口上还有伤时,他便气的就差一掌劈了那已经摇摇欲坠的木桌了,“欺人太甚!” 

大夫开了药,再多嘱咐了几句,子墨去送大夫出去,范丞丞瞪着夏初问道:“这还是我和哥哥今日能看见的,我和哥哥看不见的,这欺负你们受了多少?” 

夏初低头摇头,再抬起头时对范丞丞说道:“王爷不必动怒了,我家公子没事才好。” 

“哼,你们倒是好心性,人家都爬到你们头上撒野了,你们也能忍,是不是哪日他叫人杀了你们,你们到了阎罗殿也跟阎王爷说也忍了?”范丞丞生平最见不惯这样的恃强凌弱,尊卑不分的事情。 

夏初缄言,而范丞丞则是气得在屋里不能自制地到处走来走去,最后他恍然只对夏初说了一句:“本王再去那个地方看看,你好好照顾你家主子,还有若再受这样的欺负,别怕他,直接告诉我哥哥,再不济告诉本王也行,本王可不管这是不是哥哥的家事,本王最见不得的就是有人尊卑不分。”说罢就飞一般地冲了出去。 

夏初屈身行礼送着范丞丞,然后就朝陈立农睡的屋里走去。 

蔡徐坤一路直奔到雪梅阁,正见墨雪在院中独自弹琴,蔡徐坤看着他一袭碧绿如水的衣衫,姣好的容貌,那似有若无的唇角柔笑,淡淡叹了口气便走过去唤道:“雪儿。” 

墨雪抬起头来,却是眼泪盈盈,蔡徐坤一见忙上前问道:“怎么了这是?” 

墨雪却只是低头垂泪,蔡徐坤将他圈在怀里低声柔问道:“怎么了,何人惹你伤心了?” 

墨雪抬头便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之相说道:“厨房的人今日送来一些兔肉汤,我吃了觉得味道甚好,那日又听闻御医说陈立农他气血不好,而兔肉又有补中益气的功效,我便差人叫厨房也给陈立农去送一碗,可是我却不知那是他养的兔子,徐坤,我……” 

“好了,此事不怪你,都是厨房的那些个下人糊涂,我自会处置,不要再哭了好不好?”蔡徐坤闻言便立刻闻言安慰,听了墨雪的言语,他再紧紧拥他入怀,心里也有少少的安慰,原来只是误会一场。然又想起夏初脸颊上的伤,他便再问道:“雪儿,陈立农身边小厮夏初脸上的伤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墨雪闻言一阵错愕看向蔡徐坤问道:“他的脸怎么了吗?”

蔡徐坤盯着墨雪看了一会儿说:“他被人打了,脸上的伤甚是严重。” 

墨雪闻言只是摇摇头对蔡徐坤说:“你上朝的时间我去花园赏花,刚好碰见了他,那时他都还好好的,怎会被打呢?而且谁人这样胆大。” 

蔡徐坤稍稍沉默,而一旁忽然有人跪下来:“王爷娘子恕罪。” 

蔡徐坤一看蹙眉道:“王海,你何罪之有?” 

“回王爷娘子的话,夏初的脸是叫奴才给打的。”王海叩首神情悲切。 

“什么?”一旁墨雪惊呼盯着王海道:“你为何打他。” 

“娘子,夏初他胆大冒犯,在花园冲撞了娘子,险些让您摔跤跌倒,您仁厚不与他计较,可是奴才看不过,娘子是王爷最重要的人,怎能如此被人欺负,所以奴才斗胆便掌嘴了夏初,还望王爷娘子恕罪。”王海又是几个叩首。 

蔡徐坤又是沉默看了跪着的王海许久,再对墨雪问道:“夏初可真冲撞了你?” 

墨雪浅笑摇摇头说:“还好,他只是不小心,走路太急或许是没有看见我,我也没有大碍,不想与他计较。” 

蔡徐坤拦着他的肩膀对他微微颔首一笑人,目光便看向王海说:“虽然你是心疼你家主子,可是对于夏初的无心之过却也责罚太重,念你也是护主,下去自领杖责五十再回来伺候。” 

“是,谢王爷。”王海叩首领命。 

蔡徐坤带着墨雪进了屋子,进来后便看到桌上的膳食还未动便问道:“你还未用膳?” 

墨雪摇摇头说:“每日几乎都是等你下朝回来一起用膳,你还未来,我又怎会一人用膳?”微微一笑又说:“再说了,我素来也不喜一人独自用膳。” 

蔡徐坤闻言面上稍有愧疚之色才说:“今日四弟下朝便硬要拉我去陈立农那边尝尝夏初做的东西便没能来陪你了,以后见我迟来也不要再等我了,饿坏了怎么办?” 

墨雪柔笑说:“宁王爷素来与你亲近,他也难得回京,我怎会计较,你吃了也无妨,只要你陪着我就好了。” 

吴世勋微笑带着墨雪入座对他说:“那我再陪你吃些吧。” 

墨雪颔首莞尔一笑。吴世勋与墨雪一同用着膳,子墨回来是他便吩咐了他说:“子墨,去厨房看看今日是谁做的兔肉汤,杖打一百逐出王府,若死了就把他扔去乱葬岗。” 

墨雪闻言面色微微一颤,但也迅速恢复对吴世勋柔和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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